2020年9月2日 星期三

〈星幽普渡,慶讚中元〉


Unlight宅邸日常


  「各位……本大爺幫你們報仇了。」綠髮的戰士望著面前頹然崩塌的巨龍,握著武器的手微微顫抖著。「里斯、出葉、馬庫西瑪斯……你們在天之靈一定看到了吧!本大爺殺了那條龍,為死去的你們呈上祭品了……快來吃喔!」他仰天大喊著,說著說著嗓音卻逐漸微弱,大概是想起了犧牲的戰友們,一字一句都泫然欲泣。

  「……」

  「……」

  「…………」

  在他身後的三位戰士正是他念著的里斯、出葉與馬庫西瑪斯,三人滿臉無奈地看著老友的行為,忍不住開口。

  「我說迪諾,不要講得我們已經死了一樣好嗎?」

  「我們皆在這個世界,確實是已死沒錯。」

  「……復活之後又死了嗎。」

 

  迪諾轉身跳下戰鬥位置,三位老朋友盯著他看。

  「啊。」

  「「「……」」」

  「啊哈哈哈哈……你們都在啊。」迪諾搔搔有點凌亂的綠色短髮,老友們依舊滿臉無奈地看著他。

  「真巧,就是跟你一起來執行任務的。」里斯忍不住挖苦他,而出葉則是見怪不怪地低聲說道。「迪諾每回砍完龍王皆要講一次,習慣了便無妨。」

 

  「……大小姐等很久了。」

  聽見馬庫西瑪斯的提醒,另外三人連忙收拾好武器,帶著任務結束後的戰利品趕回引導者身邊。但引導者托著腮盯著他們帶回來的小飛龍,再抬頭看看不遠處的飛龍王梅爾基努,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還缺兩樣。」她看著戰士們,緩緩開口。

 

*******

 

  「不管打幾次,你都不是我的對手嘛。」把烏波斯搶走的牌全部收回手中的傑多露出一抹調皮的微笑,把整疊手牌交給了雪莉。「小心點,不要把這麼好的肉弄爛了,聽說烏波斯很鮮美呢。」他盯著雪莉手上握著的武器說道。

  「我才不會做這種事,會把食材搞砸的只有多妮妲而已吧。」雪莉一邊回應,一邊準備將牌轉化成數以百計的小刀,對烏波斯降下可怕的飛刃雨。

  但她還沒出招就被多妮妲推開。「哼,會搞砸的明明是妳!這麼多飛刀射出去,烏波斯不變成蜂窩才怪。我看還是讓我來示範如何完美地捕獲烏波斯的方法吧,妳閃邊去好好看著!」她舉起血紅色的大鐮刀,衝向早已沒有反抗能力的烏波斯。

  但多妮妲也沒有成功擊敗烏波斯,因為雪莉擋在她面前。「妳竟敢這麼說?那就先讓妳嚐嚐我的飛刀……」「誰怕妳啊?想打架我隨時奉陪!」明明只差最後一擊了,少女們卻從口角演變成大打出手,不遠處的烏波斯無力地顫動著觸手,與傑多面面相覷。

  「什麼啦,又開始了喔。」傑多嘆了口氣,把被雪莉及多妮妲忘在一邊的手牌拿回來,輕盈地助跑了幾步跳上烏波斯龐大的身軀,攻擊的身影透過黑湖水氣的光線折射,似乎幻化成了兩個。

 

*******

 

  「欸嘿嘿──柯布先生,你看!」艾茵頭上紫紅色的貓耳動了動,把剛從海魔手中奪得的特殊事件卡交給他。「接下來就交給你囉!」然後她對滿臉兇惡的西裝男人甜甜一笑。

  面對這隻像長角章魚的怪異魔物,柯布露出厭惡的表情。

  「整隻都要我處理?」

  「是的,大小姐說想吃烤魷魚絲,柯布先生你可不可以打敗牠之後順便切一下呢?」

  「我不是什麼料理專賣店的師傅!」失控大吼出聲後,發現少女被嚇得縮成一團的柯布尷尬地清了清喉嚨。「咳……我沒有生氣,不要那麼害怕。」接著,他從異空間中召喚出了無數小型怪魚對海魔進行不留情的猛攻。

 

*******

 

  「謝謝你們弄了那麼多大劍給我,接下來就看我把這條龍鯉砍成碎片……」弗雷特里西對站在一旁的艾伯李斯特及里卡多笑著點頭致意,然後舉起手中的雙刀朝龍鯉衝去……結果被另一組的戰士瑪格莉特擋了下來。

  「你是不是忘記大小姐吩咐過什麼了?」

  「嗯?」弗雷特里西滿臉疑惑。「啊啊啊啊啊對!拜拜要留全屍……」

  「是要用完整的魚當供品。」瑪格莉特糾正道。「只是為什麼大小姐要辦什麼拜拜的活動呢……從來沒聽說過。」她陷入了思考中。

  「總之,把這條魚完整無傷地帶回去就行了吧?」與瑪格莉特同隊的泰瑞爾說著。「大小姐還真是個思想特殊的小人偶,就算是學習人類的知識,也不會像她這麼奇怪啊。是不是該找個機會請她讓我研究研……」話還沒說完,便被第三位隊友路德打斷。

  「請不要企圖對大小姐做這種事,泰瑞爾先生。否則恐怕會有人不太高興唷。」紅衣侍者和藹的微笑中夾雜著危險的殺氣,泰瑞爾只好無奈地解釋道:「你一定是誤會了,不是什麼奇怪的研究好嗎?」但他的回應卻好像沒有打消這個念頭的意願。

  然而,不遠處的弗雷特里西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終於出聲阻止了這有些微火藥味的場面。「喂喂喂你們先別吵啊,先告訴我要怎麼砍才有辦法留這條魚全屍吧!」

 

*******

 

  「為什麼要抓這些……看起來生前可能是茸兔的東西?」古斯塔夫皺起眉頭看著尤莉卡拖到面前的幾隻魔物,看來是受到不小的鈍器衝擊,身體都不甚完整,有些部分還……血肉模糊。

  「因為大小姐說想吃紅燒兔肉。」舉著大鎚的女子表情冷漠地說道,她手上的武器看起來就是造成茸兔破碎不堪的原因。

  「……可是妳抓的這幾隻,恐怕只能做成兔肉醬呢。」古斯塔夫挑眉,似笑非笑地說著。

  「我接收到的只有捕捉茸兔的命令,她沒有吩咐是否要全屍。」補,尤莉卡依舊冷著一張臉。

  這時,克洛維斯提著幾隻外型完好的茸兔朝兩人走來。

  「大小姐要的茸兔。」「啊,吾友,做得好,真是太好了,紅燒兔肉就是要這樣完美無缺的兔子,才能使人挑起食欲!」古斯塔夫毫不吝嗇地讚美道。

  「那,這些怎麼辦。」尤莉卡指指地上那幾隻被古斯塔夫嫌棄過的茸兔,看起來倒是沒有不悅的樣子。

  「嗯……吾思考看看。」古斯塔夫沉思片刻,重新抬起頭。「把牠們丟在這裡也太可憐了,這樣吧,把這裡、這裡和這裡切掉,剩下的全部都可以吃。」他指指茸兔的幾個部位,轉頭又對尤莉卡說道:「等等去抓巴風特的時候,就讓克洛維斯一個人處理吧,我們兩個的招式太危險了,是不是?」

 

  「古斯塔夫!」他的話果然引起了克洛維斯的抗議。

 

*******

 

  「王子嗎……」古魯瓦爾多俯視著湖邊已經氣絕身亡的青蛙王子,臉上的表情讀不出情緒。

  「死亡,有時候也無法帶來安寧。」他漠然望著眼前的一片狼藉,淡淡地吐出這句話。

  「或許的確是這樣沒錯……像是來到這個不平靜的世界,還必須面對一場又一場的戰鬥來取回記憶……」威廉接話,他抱著一大綑妖魔草緩緩走來。

  「不,庫魯托少佐,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不討厭戰鬥,甚至還覺得挺有趣。」

  「那麼殿下指的是?」

  「是那個奇葩小人偶的各種莫名其妙的要求。」

  「啊……沒錯。」威廉苦笑著回答。光是那句「中元節要準備很多不同的供品」就足夠讓宅邸裡的戰士亂成一團了,更別說引導者自己也說不上來該準備哪些比較好,只說了愛吃什麼就抓什麼回來之類的話……

  威廉強迫自己將快飄遠的思緒拉回現實,他看到古魯瓦爾多正蹲下身來盯著青蛙王子看,似乎在研究什麼。

  「殿下……對烤田雞之類的食物有興趣嗎?」威廉疑惑地問道。

  但古魯瓦爾多搖搖頭,他指向湖中並示意威廉看過去,湖水裡有一群蝌蚪王子瑟縮成一團。

  「那個小人偶說過,她想吃青蛙下蛋。」

  「呃,殿、殿下……」威廉的臉扭曲成奇異的表情。「大小姐說的『青蛙下蛋』應該不是指這個……」他也不太清楚詳情,但依稀還記得「粉圓」、「吸管」之類的名詞。

 

  「都是青蛙,我不認為有什麼不同。」

 

*******

 

  「艾莉絲泰莉雅,妳看那月光多麼美麗。」瑪爾瑟斯輕快地說著,聲音中充滿愉悅。

  「陛下,這裡只有月光鳥沒有月光,而且現在是白天。」一身黑衣的年輕女子斂起精緻的眉,語帶不滿地回應。

  「不要緊,無論是白天或黑夜,妳都是如此美麗……跟她一樣美麗。」他走向艾莉絲泰莉雅,伸手捧起一綹她的金髮,愛憐似地撫摸著。

  「……請專心工作,不要做些無謂的事。」面對他的動作,艾莉絲泰莉雅顫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平常的樣子,順勢掙脫了瑪爾瑟斯的手,並走到離他有一段距離的樹林中尋找月光鳥。

  「妳這樣的態度與她也很相似呢。」瑪爾瑟斯看起來十分開心。

  「請不要再接近我了。」眼看瑪爾瑟斯再次朝自己走近,艾莉絲泰莉雅變得焦躁起來。

  「艾莉絲泰莉雅。」「請您走開。」「艾莉絲泰莉雅。」「請您離我遠一點。」「艾莉絲泰莉雅……」

  「滾!」終於失控地大吼,但馬上冷靜下來的艾莉絲泰莉雅推開又要靠過來的瑪爾瑟斯,往後退了好幾步,她理理稍微亂掉的頭髮,優雅地說道。

  「抱歉,剛才失態了……不過陛下,請您先做完大小姐指定的任務可以嗎?」

  「做完任務妳就願意理吾等了嗎。」

  「不願意。」艾莉絲泰莉雅一邊說,一邊用鎖鏈熟稔地捕捉到一隻月光鳥。「如果您能與我保持10阿爾雷*註1的距離的話,我會感激不盡的。」

 

★☆★☆★☆★

 

  繃著一張臉的柯布與表情十分緊張的艾茵同時走進了宅邸的院子。出來迎接這組戰士的是侍者布勞,他紫色的燕尾服外面繫了一條有尖牙妖精圖樣的圍裙。

  「歡迎回來,諸位辛苦了。」布勞的燦爛笑容與平常無異,而當他以眼角餘光瞄到戰士們帶回來的海魔的慘況,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

  「容我再確定一次,這個,」他指指像是海魔的東西。「作為祭祀的食材真的可行嗎?」

  「對、對不起!布勞先生,真的很對不起!」艾茵不住地鞠躬,紫色的貓耳愧疚地下垂,不敢抬頭看眼前的少年侍者。「都是我們的錯,我們沒有拿捏好攻擊的力道,所以海魔變成這樣了……」

  「嗯……大小姐想吃的是魷魚絲,變成這樣或許問題不大,只是……」布勞撫著下巴,像是在煩惱些什麼。「以目前海魔的情形而言,我們需要一個刀工優秀的人,來將牠切成同等大小的條狀。」語畢,他饒富興味地盯著柯布看。

  「……」被布勞盯得頭皮發麻的柯布,看見艾茵也湊上前,投以看見救世主的熱切目光,他再一次克制不住吼出聲來。

  「我知道了啦!」他抽出銳利閃亮的貼身短刀,不耐煩地說。「不過給我聽好了,僅此一次,沒有下次!沒有!」

  「是是是。非常感謝柯布先生的協助。」布勞朝柯布眨眨眼,轉身走向剛進門的另一組戰士。

  「我、我也來幫忙!」艾茵一邊說著,一邊朝海魔的方向小跑步靠近。

 

*******

 

  「雖然有點不完整,但吾認為還算可以。」古斯塔夫雙手抱胸,看著他們帶回來的戰利品,相當得意地點點頭,但隊友尤莉卡與克洛維斯則對他的結論極為不滿。

  「為什麼這幾隻茸兔頭上的毒茸都不見了?」布勞摸摸茸兔被削掉一半的頭頂,笑容看起來十分危險。

  「這、這個嘛……吾覺得這些茸是很好的藥材,或許能為超人組織的研究作出一點貢獻也不一定。」古斯塔夫急中生智,如此回答著。

  「是嗎。那麼……」布勞又問道。「為什麼這些巴風特只有三隻腳呢?」

  「巴、巴風特只有三隻腳!吾今天看得一清二楚,不信的話可以問他們兩個。」

  但尤莉卡與克洛維斯很明顯地不想附和這番狡辯。

  「真傷腦筋呢……這樣是沒辦法當作牲禮來拜拜的。」布勞低頭思索著,沒用去太多的時間,便得到了結論。「只好做成羊肉爐跟三杯兔肉了,至少不會浪費掉食材。」

 

*******

 

  「我們回來啦!」

  「歡迎回……呀啊──!!!」將護士帽換成白色廚師帽的音音夢發出了驚惶的尖叫聲,E中隊四位戰士帶回來的飛龍王梅爾基努塞滿了宅邸的大廳,還有半個龍身卡在門外推不進來。

 

  「這、這個是……」音音夢驚魂未定,顫抖著聲音問道。

  「小小姐說三牲裡面要有四條腿的動物肉,所以我們就把牠拖回來啦!」迪諾以開朗愉快的聲音回答道,但語氣稀鬆平常得像剛從商店買回了點心一樣。

  「什、什麼是『三牲』……」音音夢害怕地複述著沒聽過的名詞,望著身材高大的連隊成員們,提出疑問。

  「中元節快到了,這是東方的傳統節日之一,會準備非常多的供品來祭拜,三牲是很重要的項目,一般要有豬、雞和魚。」跟著E中隊四位戰士一起回來的引導者難得說那麼多話,仔細一看,她捧著一本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螢光黃色封面書藉,念著其中一頁的字。「星幽界沒有豬,龍剛好是四條腿,可以代替。」

  「祭拜……要祭拜什麼?」音音夢似乎稍微冷靜下來了,但她還是相當緊張。

  「祭拜已經死去的人們。」引導者補充說明著。

  「咦,那不就是我們全部嗎!」迪諾脫口而出,大廳裡的戰士全部轉頭看著他,一時氣氛十分奇妙。

  「別把我們算在內啊。」理論上已經復活,但不知為什麼還待在星幽界不走的里斯再次回嘴。一旁的馬庫西瑪斯挑了挑眉,但因為面具遮掩,沒有人發現他表情的變化。

  「準、準備供品……拜自己嗎……」音音夢的聲音再度顫抖,夾雜著驚恐與難以理解的情緒。

 

  「別擔心。」似乎是看出了音音夢的不安,出葉蹲下身來溫柔地摸摸她的頭。「里斯會幫妳烤。」

  「喂怎麼是我?!」

  「……只有你才辦得到。」出葉用理所當然的表情望著里斯,馬庫西瑪斯則不發一語拍拍里斯的肩膀。

  里斯無奈地看看戰友們,再看看大得誇張的飛龍王,垂下頭嘆了口氣,默默接受了幫忙烤龍的事實。

 

  但音音夢忽然喝下牛奶,變成了成年女子的樣子。

  「既然里斯先生要幫忙,那音音夢也要盡全力做好最美味的供品!」雖然變成大人模樣,卻依舊是可愛少女的講話方式,氣氛一瞬間變得十分溫馨。

  「我們還是會從旁協助的,別擔心。」出葉露出令人安心的微笑說道。

  「我,也要幫忙。」打破氣氛的是引導者。小小的人偶少女雖然面無表情,但戰士們都看得出她現在是躍躍欲試的興奮狀態。對於料理飛龍王已經等不及了的她衝到里斯面前拉拉他腰帶上的流蘇,用沒有抑揚頓挫卻比平時語速更快的嗓音說道:「要讓我親自調味喔。」

  「大、大小姐……妳還是……」音音夢好像發現事態不妙,有些不知所措地開口。

  「……廚房危機。」馬庫西瑪斯迅速下了結論。「迪諾,把人帶走。」

  「咦……喔喔喔喔喔!」馬上領悟到馬庫西瑪斯話中的含意,迪諾開始輕聲哄起小人偶。「那、那個,小小姐,另一組戰士好像快回來了,本大爺帶妳去看看他們抓回什麼好吃的好不好?妳不是說還缺雞跟魚嗎?」還沒等引導者回應,迪諾迅速撈起人偶少女像逃難一樣從飛龍王與大廳的縫隙硬擠出門外。「這裡交給你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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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啊大小姐……」傑多抓抓頭朝人偶少女道歉,可是表情倒是看不出歉意。「雪莉跟多妮妲還是堅持要親手解決烏波斯,一人一招的攻擊之下,就變成這樣了,哈哈哈……」他指指帶回來的烏波斯,已經看不出是烏波斯了。

  「嗯……」小人偶湊到烏波斯肉塊面前左看看右看看,甚至還伸手戳了戳。

  「可以把牠做成章魚燒!」人偶少女突然大聲喊著。

  「章魚燒?那是什麼?」聽見第一次知道的名詞,多妮妲好奇地問道。

  「就是那個啊,用麵糊然後,呃……總之很好吃!」

  「雖然搞不清楚是什麼東西,不過只要好吃就好了,要怎麼做?」傑多也對這道未知的料理挑起了好奇心。

  「我來掌廚做給你們吃。」「不可以!」迪諾終於打斷興奮中的人偶少女,他急急忙忙對傑多、多妮妲與雪莉他們解釋道。「那個,本大爺還要帶小小姐去其他戰士那邊,你們帶著食材去找布勞,他會發食譜給你們……」然後他悄悄在傑多耳邊說道:「不要讓小小姐碰到廚具,會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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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伯。」看見帶著龍鯉回來的戰士們,人偶少女三步併作兩步地衝上前去,把頭埋進艾伯李斯特的外套裡。

  艾伯李斯特輕輕拉開黏在他身上的小人偶,蹲下身來整理她的衣領,並露出一個溫和有禮的微笑。「大小姐,我們成功將龍鯉完整地帶回來了。」他的後方是巨大的龍鯉,從眼睛的色澤與魚肉的彈性看來,還非常新鮮,也沒有被打爛的傷痕。

  「泰瑞爾怎麼了?」但小人偶的注意力並不在那條龍鯉身上,她疑惑地歪歪頭,指指隊伍後方被兩位戰士攙扶著,有些虛弱的泰瑞爾。

  「大小姐別擔心,他只是又被精算了。」艾伯李斯特以像在談論天氣般的語調回應。

 

*******

 

  「非常抱歉,容我請教一下,為什麼你們帶回來的月光鳥是活的?」布勞一邊躲開月光鳥兇惡的攻擊,一邊詢問以銀色鎖鏈拴住月光鳥的艾莉絲泰莉雅。

  「因為,大小姐、想要、完整的、月光鳥……」艾莉絲泰莉雅答著,同時吃力地閃避離她相當近的鳥喙與瑪爾瑟斯的雙重攻擊。

  此時一位身著黑衣,抱著布偶的紅髮女子從角落走出來,她不知用手上的布偶對月光鳥做了什麼,暴躁的大鳥很快便安份下來,像是受到控制一般軟綿綿地晃動脖子。

  「維若妮卡!謝謝妳,妳真是幫了大忙……」

  「真是的……我應該按照原先的組隊計劃跟去執行任務的,早就知道放你們單獨出去不會發生什麼好事。」維若妮卡無奈地小聲抱怨。

  然後,她將手上的布偶湊到瑪爾瑟斯面前,俏皮地對他眨眨眼。「如果你再讓艾莉絲感到困擾的話,萬一哪天你不小心被我的布偶玩壞,可別恨我唷。」

 

★☆★☆★☆★

 

  侍者們在宅邸的院子裡搭建了遮雨棚作為簡易廚房,但說是簡易廚房,該有的廚具卻也樣樣俱全。負責控場的布勞忙碌地轉來轉去,提供烹調的建議或是處理食材的技巧。

  火爐上巨大燉鍋的鍋蓋以不符合笨重尺寸的節奏輕巧地跳著舞,令人口水直流的陣陣香氣從各處飄出,讓忙於烹飪的戰士們心情逐漸由不耐轉為興奮與期待。

 

  「嗯……看起來應該不會很難。」多妮妲翻開食譜的其中一頁,上面畫著的淋上醬汁與調味粉的金黃色圓球狀點心看起來相當美味可口。原本臭著一張臉的雪莉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她湊過來看著食譜上的圖片。「用那個醜醜的烏波斯,真的做得出這麼可愛的料理嗎?」

  「只要照著步驟做,大概……沒問題吧。」第一次做章魚燒的多妮妲有些沒把握地回答道。

  「會是什麼味道呢?」陷入想像的雪莉忽然感覺腳邊有東西,低頭一看才發現是愛犬羅布搖著尾巴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她。

  「等等做好後就讓這隻狗先嘗嘗味道,如果牠沒有中毒就表示可以吃。」

  「妳、妳又想對我的羅布做什麼壞事!」雪莉正要衝上前攻擊多妮妲,就被布勞微笑著拉開。「請二位今天暫時休兵一天,和平相處直到中元普渡結束吧。」

  「「我們也不是每天都在吵架的。」」雪莉與多妮妲不約而同地小聲抱怨著,意識到自己與對方說了相同的話,對視數秒後又各自別過頭去。

  「喂喂,中元普渡到底是什麼啊?還得準備那麼多吃的東西。」一直看著兩個女孩吵個沒完的傑多終於開口問道。

  「這個嘛,是大小姐吩咐的,我也不太清楚呢。」布勞笑著回答。「但既然要準備那麼多美食,大概是像祭典一樣的活動吧。」他淡淡地補上一句。

 

*******

 

  「阿奇波爾多先生,歡迎回來。」圍著圍裙的侍者梅倫朝眼前這位風塵僕僕的戰士鞠了個躬,然後接下他手中的幾個小皮袋。

  「唔,大小姐叫你去哪裡啊?帶回這麼奇怪的東西。」傑多正好晃過來這附近,嘴裡還嚼著做失敗的章魚燒。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去採集調味料而已。」「調味料用採集的?不是跟路德買就有嗎……」「大小姐說,手頭有點緊。」阿奇波爾多一邊解釋,一邊做出捏著GEM的手勢。

  「而且也有路德商店裡沒賣的東西,像是牧神的絕峰可以採集到高品質的岩鹽;蝙蝠的翅膀磨成粉可以當成胡椒的替代品;還有這個,在黑森林裡有一種果實帶有鹹味的樹木,烘乾後磨碎就是極具特色的鹽。」他介紹起各個皮袋中裝著的東西,一旁的梅倫很配合地舉高袋子方便阿奇波爾多說明。

  「……等一下,你剛剛說什麼蝙……」傑多的問題還沒問完,就被阿奇波爾多打斷。「哈哈哈,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他故作神秘地從大衣口袋掏出一個扁形玻璃瓶,瓶中透明的液體及瓶蓋與瓶身的縫隙殘留的醉人香氣倒是透露了一切。「祭典果然不能缺少這個……」而梅倫則眼明手快地順勢接了過去。

  「真是太謝謝您了,阿奇波爾多先生,大小姐提過這是祭祀非常需要的東西。」他微笑著將瓶子收進懷裡,再掏出一張畫著黑桃A的撲克牌遞給面前這位表情微微僵掉的戰士。

 

*******

 

  「用大火快炒妖魔草及皇后之丘後撒上少許蝙蝠粉與岩鹽調味……不能燜太久,否則口感會變得軟爛。」身上穿著圍裙的威廉一邊說著,一邊翻動炒鍋。原本有些黃綠色的妖魔草在炒熟之後變成亮麗的翠綠色,其中夾雜幾枝鮮紅色的皇后之丘,讓整盤料理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

  「好香。可是青菜,不喜歡。」引導者踮起腳尖看了一眼流理臺上那盤清炒妖魔草,搖搖頭說道。

  「大小姐不可以挑食喔,妖魔草富含豐富的纖維質與鈣、鐵等營養素,對身體是很好……」但威廉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同組的古魯瓦爾多正在製作的料理嚇了一大跳。

  透明玻璃碗中緩緩游動著的是蝌蚪王子們,古魯瓦爾多正朝碗裡倒入不知名的透明液體。

  「殿……殿下……您在做什麼?那個加進碗裡的液體又是……」

  「這不是很明顯嗎,我在做料理。」古魯瓦爾多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他指指一旁的玻璃瓶。「路德說這是水果醋,調味用的,我覺得加進去應該不錯。」

  「殿下……」威廉覺得自己的胃好像隱隱作痛著。

  「剛剛應該活捉青蛙王子的,跟這個放在一起才是真正的青蛙下蛋吧。」古魯瓦爾多自顧自地說起了更令人頭皮發麻的話語。

  引導者興奮地跑上前去用小手拍打玻璃碗,這舉動讓蝌蚪王子們驚慌得四處逃竄。「好可愛。想吃。」聽見人偶少女毫無音調起伏卻足以讓人驚嚇不已的發言,威廉覺得連太陽穴也開始隱隱作痛。

  但古魯瓦爾多卻突然停止倒醋進碗裡,蹲下身饒富興趣地仔細觀察碗中的動靜。

  「小人偶說得不錯。」他盯著蝌蚪王子們游來游去的模樣,喃喃自語道。「好像真的有點可愛。」

  威廉現在感覺整顆頭都痛了起來。

 

*******

 

  「魷、魷魚絲還活著!」艾茵看見盤子裡微微抽動的海魔肉絲,不禁尖叫出聲。

  「那是新鮮的證明!大驚小怪什麼啊?」柯布不滿地低吼著。「算了,魷…海魔已經切成細條狀,接著只要送進烤箱就可以了。這麼簡單的步驟,你應該沒問題吧,嗯?尤哈尼。」好不容易處理完海魔肉,柯布轉頭問著這組的第三個隊友,只是這位穿著紅衣的男子卻滿臉疑惑地搔著頭。「呃……這個……烤箱?該怎麼用啊?要先按下什麼按鈕嗎?」

  「搞什麼你連烤箱都不會用嗎!」柯布怒吼,表情微微扭曲。「聽好了,打開之後把魷魚絲放進去,設定150度烤15分鐘就可以了!用這幾個轉盤設定溫度和時間!」柯布極力保持僅存的一點點理智,耐著性子解釋完後便大步離開去暫時休息,沒聽見尤哈尼的喃喃自語。

  「這個轉盤應該轉左邊還是右邊啊?」

 

  「尤哈尼!你為什麼設定510度烤51分鐘?這不是製作黑炭的活動!」

 

*******

 

  「將月光鳥的皮完整地剝下來,再掏空內臟後以酥炸的方式處理鳥體,然後把炸成金黃色的月光鳥以蹲踞的姿勢擺放在盤中,周圍擺放各種香料與花草,最後將一開始剝好的皮與羽毛覆蓋回月光鳥身上,並在尾椎的部份插上月光鳥的長尾羽,讓視覺觀感看起來像牠還活著……」*2艾莉絲泰莉雅捧著名為《古朗德利尼亞帝國貴族美食大全》的食譜書,一邊用平靜的語氣念出這段令人毛骨悚然的文字。

  「……你們帝國都吃這種恐怖的東西嗎?」維若妮卡湊到艾莉絲泰莉雅身邊看著她手裡食譜書的照片,皺起眉頭說道。

  「會嗎?我覺得滿漂亮的。」艾莉絲泰莉雅疑惑地歪頭回應著。

  「啊,看到這照片,讓吾等也懷念起從前的時光了,艾莉絲泰莉雅。」兩位女性戰士循聲看去,看見瑪爾瑟斯不知何時擠到她倆中間,看著食譜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們立刻彈開約三阿爾雷之遠。

  「你你你……你什麼時候跑來湊熱鬧的?」維若妮卡驚恐地大喊出聲。

  「吾等也來幫忙烹調吧,畢竟在同一組呢。」瑪爾瑟斯說完,微微揚起嘴角。

  「不必了,陛下,您在旁邊休息即可。」艾莉絲泰莉雅美麗的臉龐現在竟有些抽搐,她努力維持著基本禮儀對瑪爾瑟斯說著,內心卻在盤算著如何離這個麻煩的人物遠一點。

  「這樣妳會很辛苦,吾等會捨不得啊,維若妮卡小姐不是很害怕這道料理嗎?少了吾等的協助,妳會一個人忙不過來……」

  「說得好像吾等比你還害怕呢。」瑪爾瑟斯還沒結束語句,便被維若妮卡打斷。「來吧艾莉絲,開始了,我們的進度有點落後了唷。」維若妮卡將不離身的布偶安置在不遠處的小椅子上,一手抓起月光鳥的脖子,但另一隻拿著菜刀的手隱約可看到微微顫抖。

  「沒關係,皮讓我來剝就可以了。」察覺到維若妮卡的異狀,艾莉絲泰莉雅緩頰道,她使了點巧勁把月光鳥從維若妮卡手中接過來,使用的刀是較尖銳而扁平的種類。

  一旁的瑪爾瑟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

 

  「我們抓回來的明明是龍鯉,為什麼菜名是藥燉土虱啊?還有這顏色……羅索,你到底用了什麼奇怪的藥?」大鍋裡燉煮的龍鯉漸漸轉成有些黯淡的藍色,里卡多不禁看傻了眼。

  「嘖,不要什麼怪事都推到我頭上,這不是我搞出來的,雜碎。」羅索不滿地發牢騷,指指站在鍋邊的紅衣侍者。「那小人偶吩咐要用草藥燉,所有的藥材跟香草都是路德準備的。」

  「那……那怎麼會變成藍色?這樣還能吃嗎?」看著自己與隊友辛苦抓回來的獵物變成這樣,里卡多內心湧現了挫敗感。

  「呵呵,可能是魚肉與藥材的特殊化學反應吧,值得好好研究一番呢。」瑪格莉特繞著燉鍋邊走邊觀察,手上還不忘做筆記。

  「聞起來還挺香的欸,應該不必擔心有問題啦!畢竟是我們好不容易帶回來的重要食材,再怎麼危險都要吃下去啊。」與他們同組的弗雷特里西滿臉笑容搭著里卡多的肩膀,只是里卡多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

  「哇──看起來好好吃!」一聲稚氣的少女嗓音傳來,里卡多轉頭發現艾伯李斯特與迪諾正努力抓著引導者不讓她衝進鍋裡。

  「小小姐……太危險了啦妳在幹嘛啊!」

  「大小姐,鍋子很燙,別過去,妳會故障的。」

  這下里卡多更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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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香喔──」音音夢已經變回小女孩的樣子,她站在椅子上發出驚嘆聲,看著里斯控制手上的火焰將飛龍王逐漸烤成醉人的黃褐色。

  「里斯,我們要上第二層醬了。」出葉手上拿著水桶與大刷子,桶中裝滿的是略帶濃稠的暗紅色烤肉醬。里斯收手到一旁休息,換出葉與馬庫西瑪斯接手。兩人在烤飛龍王的龍皮表面刷上一層醬後,里斯引導手心的火焰轉移到龍身上,火焰迅速布滿整隻烤龍。不出五秒的時間,烤肉醬散發出焦糖的香氣,龍皮表面看起來像是披上一層晶瑩閃亮的醬衣。

  「……真不錯。」

  「看起來烤得很成功,真是太好了。」里斯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對兩位好友說道。「真沒想到當時的龍會……會以這種形式再出現在我們眼前啊。」

  「嗯。」

  「可惜迪諾現在不在場,他或許會是最感慨的那個人吧。」里斯看著烤龍出了神,脫口而出這句話,馬庫西瑪斯則沉默不語,一直盯著烤龍看。

  「迪諾在場的話,表示大小姐還在這裡幫忙。」出葉出聲打破沉默,這讓稍遠處偷偷觀察三人的音音夢鬆了一口氣,氣氛總算緩和下來。

  「哈哈,你說得對,大小姐在的話就沒辦法烤得這麼漂亮了。」

  「那個……我們現在可以開始擺盤了嗎?」音音夢悄悄接近他們,小心翼翼地問道。

  「啊,當然可以,已經是最後的階段了,大家一起準備將烤龍上桌吧。」

  「音音夢也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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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宅邸中庭廣場的簡易廚房已經漸漸撤走,取而代之的是一盤盤香氣四溢的美味佳餚,最中間的是散發迷人醬香的烤飛龍王,左邊則是飄著藥草香氣的燉龍鯉,右邊大盤中,裝飾得有些過度華麗的料理是帝國香酥月光鳥。

 

  三盤主要的供品擺放完畢後,其他的空間擺放了數張長桌,桌上的菜餚是眾戰士分工合作製作出來的美味料理。引導者看見滿滿的美食,高興地四處巡視著。

 

  「章魚燒做得很成功呢,沒想到真的可以做出這麼可愛的料理。」多妮妲看起來十分滿意,她用妖花製成的淡紅色醬汁在章魚燒上畫圖,雪莉則負責撒上烏波斯乾燥觸手所削成的薄片,她們看起來好像不像平常那樣劍拔弩張了。

  「真的不能做最後的試吃嗎?」傑多擺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不行。」」兩位少女再次異口同聲地回答。

 

  「柯布先生,您這組的海魔香絲好像有點少啊?」負責登記料理數量的侍者梅倫露出十分危險的職業微笑。

  「當然不止這些啦!只是都焦掉了,能吃的部分剩下這樣而已……這一切都要怪尤哈尼!」柯布為他們端出來的迷你小盤子奮力辯解著。

 

  「吾所製作的三杯茸兔與紅燒巴風特一定會是今天最美味的菜。」古斯塔夫雙手抱胸,自信滿滿地說道。

  「又不是你做的,是克洛維斯。」他的話馬上遭到尤莉卡無情反駁。

  「咳……總之,對這些美食有興趣的人一多,招攬新人加入大善組織的機會就更大了。」古斯塔夫立刻轉換心情這樣說。

  「不會有這種事。」尤莉卡似乎絲毫不想給她的首領面子。

 

  「果然,滿桌的魚肉還是需要一些蔬菜平衡……」威廉對他的清炒妖魔草完成最後的擺盤裝飾,看看場上的其他食物,他這麼想著。

  然後布列依斯無奈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裡。

  「古魯瓦爾多,我真不敢相信你又在糟蹋食物。」布列依斯指著玻璃碗與玻璃杯中游來游去的蝌蚪王子。「要是沒人敢吃的話,你得想辦法處理掉。」

  「要是沒人吃的話,我就帶回去養。」古魯瓦爾多聳聳肩。

  「???」雖然古魯瓦爾多依然語出驚人,可是威廉忽然覺得自己的頭痛好像減輕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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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普渡要開始了。首先,呃……請已經復活的戰士站到大小姐這邊,尚未復活的戰士在另一邊……」侍者路德讀著引導者給他的小冊子,將戰士們分成兩群。身為引導者的人偶少女站在供桌前方最中間的位置,手持三支細長而頂端有微小火光的竹條,已復活的戰士們排在人偶少女的兩邊;而未復活的戰士則站在人偶少女的對面,中間相隔著的就是今天眾人費盡心力做出的美食。

 

  「請大小姐開始祭拜。已復活的戰士們請雙手合十跟著大小姐的動作。」待眾人站定,侍者布勞微笑著提醒人偶少女與已復活的戰士們,自己則走到人偶少女的對面,加入未復活戰士的隊伍中。

  人偶少女高舉竹條對著未復活戰士們恭敬地拜了三拜,嘴裡念念有辭不知說了什麼,眾復活戰士手忙腳亂地跟著拜。

 

  但被拜的未復活戰士們只覺得滿頭霧水。

 

  「這是……什麼特殊的儀式嗎?」迪諾低聲問著旁邊的出葉,但出葉也只是一臉疑惑地搖搖頭。兩方隊伍中也有不少戰士竊竊私語著,不管是哪一邊都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過了約兩三分鐘,人偶少女再次拜了三拜,復活戰士們笨拙地模仿少女的動作也拜了三拜。

  最後人偶少女將細竹條插進前方的一個裝著米的精巧金屬小筒中,往後退了三步。

  「好,拜拜結束,大家可以吃了。」人偶少女發出指示,氣氛好像一下子緩和了不少。

  「大小姐……請問……真的可以吃了嗎?」人群裡,身材極為嬌小的音音夢怯生生地舉手發問。她問出了大多數戰士們內心的想法,這麼美味的佳餚當然要趁新鮮快點享用才是啊!

  「可以,拜拜完就可以吃了。」小人偶回答,並擺出準備衝刺的姿勢。「看起來每樣都很好吃,我全都要。」但她還沒搆到食物,便被布勞攔下來。
  「大小姐,不能吃太多,會吃壞肚子導致故障的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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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奇怪的儀式……」

  「不過總算是可以吃東西了,其實跟一般的餐會沒有什麼兩樣嘛!」

  「藥燉龍鯉的顏色看起來超可怕,可是味道很棒欸,肉也很嫩,喝了湯之後好像還有恢復體力的功效!」

  「這月光鳥的肉彈性十足,吃起來像雞肉。」

  「烏波燒好好吃喔,我可以再吃一盤嗎?」

  「龍肉烤得真是恰到好處,里斯前輩您太厲害了。」「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事。」

  戰士們你一言我一語,熱絡的氣氛中,明明像是小山一般的食物不知不覺地也大幅減少著,大家都很滿意這次的普渡活動……雖然他們可能還是搞不清楚到底什麼是「中元普渡」。

 

  「小小姐,妳剛剛拿著棍子碎碎念些什麼啊?」迪諾捧著一盤三杯茸兔,湊過來好奇地問著正在啃烏波燒的人偶少女。

  「那個是香。」人偶少女咬下一小塊麵衣嚼食著。「拜拜是祈求好兄弟保佑我們宅邸平安順利。」

  「什麼是好兄弟?」

  「就是死去的人。」

  「可是這裡已經是死去的世界了……」迪諾困惑地反問,但小人偶沒有再說其他的話,她蹦蹦跳跳地再跑向食物區夾了幾條海魔香絲,吃得津津有味。

 

  「……算了,食物好吃就好了吧。」迪諾搖搖頭,決定別再想那些複雜的事。




1:一阿爾雷約1.5公尺

2:改編自《大英暗黑料理大全》,這麼精彩不能只有我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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