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9日 星期三

〈3388年 燦爛〉


──迪諾R5捏造

 

  那是迪諾與出葉永遠不會忘記的夜晚,親手逮捕曾經的連隊伙伴,一邊憎惡著自己的行為,一邊討論無意間聽到的資訊。

 

  「出葉,你還記得拉姆那傢伙在研究室裡跟另一個工程師說的話嗎?」迪諾問著,他的聲音顯得格外冷靜。

  「大概記得一點。他說因為混沌元素的失控,造成平行世界的扭曲……還說可以利用混沌元素跨越各個世界。」出葉將腦中的記憶整理過後說出來。

  「……所以除了我們所在的世界之外,還有其他不同的世界,對吧?」

  「應該是這樣沒錯。」

  「這就是當時渦的核心無法回收的原因嗎……如果像他們所說,渦的核心就是混沌元素的話。」迪諾沉思道。「所以不一起回收同時存在的渦核心,就沒完沒了?」

  「予亦如此認為。而我們的聖騎士之力,是由於接觸太多次渦……不,應該說被混沌元素影響之結果。」出葉也分析著方才聽到的資訊。

  「這樣說來,他們一直要連隊去討伐渦,除了消滅魔物之外,還是他們實驗的一部份?我們從以前到現在都一直在當那些工程師的白老鼠?」

  「恐怕真是如此。」

  「然後我們這幾年抓到的違反者,八成也被拿去做什麼實驗了吧。可惡……我們到底都在做什麼啊?」

  意識到一直被蒙在鼓裡的事實,以及後來幫研究所做的那些事,迪諾與出葉覺得既憤怒又懊惱。


  「出葉,那你還記不記得,渦的殲滅戰毀了E中隊之後,有些人的屍體沒找到……像是里斯。」像是想起了什麼,迪諾忽然說出這句話。

  「嗯。」

  「你覺得有沒有可能……」

  「你是想說,里斯也許沒死,到了某個平行世界?」

  「對對對!呃……本大爺知道這比較像胡思亂想啦。」

 

  「不。」出葉卻露出微微一笑。「這表示里斯可能會再回來,如此想著,就有活下去的動力了。」

  「你……你說得沒錯。」

 

 

  「本大爺覺得啊──下一個就是我們了。」迪諾想著才剛發生不久的事,他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變成研究單位逮捕對象的那一天遲早都會到來。

  「嗯。」出葉表示同意。

  「那,該怎麼做?要在這裡等那些紅衣服的來抓,還是賭看看逃走?」迪諾壓低聲音問道。

  「予跟你的想法應該相同。」出葉回答著,眼神從茫然轉為堅定。

 

  沒有月亮的夜裡,兩個人影相準了某個沒有通電的小缺口,輕巧地攀上研究所的高牆,再無聲地躍至建築物外的地面。迪諾與出葉相視點了點頭,以能發出最小聲音的最快速度疾行著遠離這棟冰冷的水泥牢籠。趕路了數分鐘,遠處的研究所開始警鈴大作,一群穿著紅衣的身影迅速從他們背後接近。

 

  迪諾與出葉沒有猶豫,頭也不回地往遠離研究所的方向跑。

 

  協定審問官們跟得很緊,迪諾與出葉好不容易才甩開他們,躲進前面的森林裡找尋可以掩蔽自己的地方。但還是有人追了上來,一個穿著盔甲與紅色披風,戴著面具的協定審問官,不發一語地擋在他們面前,以袖中暗藏的刀刃展開攻擊。

 

  迪諾閃過了兩把飛刀,以預藏的電擊槍反擊,然而對這個協定審問官毫無作用。對方以手上的雙刀輕鬆擋下了子彈,並同時發動下一波攻擊。迪諾閃避不及而摔倒在地,出葉則被一把飛刀劃過,臉頰留下了血痕。

 

  「這個架勢是……」出葉不敢置信地說道。

  迪諾想起從前連隊某次訓練中,某個以雙刀防禦的身影。

  「馬……不,不可能……」

 

  但迪諾又想起當年他與出葉一起到E中隊的墳地掃墓,卻遍尋不著某個熟悉的名字。

 

  「……馬庫西瑪斯?」帶著不確定,迪諾試探性地說了一個名字。

  紅衣的身影突然停止了動作。

  「不會吧……」

 

  趁著紅衣人停止攻擊的一瞬間,迪諾站起身來,拉著出葉退開,與對方維持著三阿爾雷的距離。

 

  不可能,馬庫西瑪斯已經死了……迪諾心想著。

 

  但他腦中浮現另一個想法。

  「出葉……當時你跟米利安確實是跟本大爺說,馬庫西瑪斯已經死了……對吧?」迪諾一邊謹慎地四處張望,一邊問著出葉。

  「馬庫西瑪斯的死訊……是工程師告知的。」出葉同樣警戒著四周,一邊回答著。

  也就是說,他與出葉都沒有親眼看見馬庫西瑪斯死去。

 

  研究所、實驗、馬庫西瑪斯……有種他不願想像的戰慄逐漸佔據他的腦海。

 

 

  很快地,紅衣審問官恢復了動作,繼續朝迪諾與出葉發動攻擊。

  「馬庫西瑪斯,快醒醒!」不顧一切地脫口而出,迪諾的呼喊與那天無異,在疾駛回連隊營地的武裝船中拚命呼喊重傷隊友名字的那天。

 

  被迪諾叫著「馬庫西瑪斯」的協定審問官再次停止動作,他似乎想往前移動,卻又像是被誰阻止似地停下腳步。

  「你真的……是馬庫西瑪斯嗎?」迪諾輕聲說著,他眼前的紅衣人既陌生又熟悉。

 

  再次恢復行動,紅衣人朝迪諾及出葉發射數枚飛刀。在他們忙著閃躲之際,紅衣人鉗制住了迪諾的雙手,迪諾從手臂上冰冷的觸感驚訝地發現對方是以機械構成的身體。

 

  「迪諾!」出葉想接近紅衣人解救迪諾,但被迪諾阻止了。「出葉,別忘了剛剛我們說好的!」

  「迪諾,你不能……」

  「有什麼不能的?我們一定要有人活下去,不然里斯回來之後會搞不清楚現在的情況,我們必須要有人告訴他發生什麼事!」迪諾笑著對出葉說。

  出葉表情沉痛地慢慢往後退,他仍然不想丟下老友不管,更何況抓著迪諾的人,極有可能是他們的另一位老友,馬庫西瑪斯。

 

  就在這時,迪諾掙脫一隻手,順勢揭下紅衣審問官一直戴著的面具。

 

  「馬庫西瑪斯……」出葉不禁停下了腳步,而迪諾則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只是微笑著。

 

  「沒事了......馬庫西瑪斯,討伐戰結束了,我們回連隊吧。」迪諾燦爛一笑,柔聲對限制著自己行動的協定審問官說道。「晚上有慶祝餐會,怎麼能錯過呢,對不對?」

 

  「…………」

 

  機械的身軀發出尖銳的警告音,那是協定審問官體內的裝置與他本人的意識產生混亂所啟動的自爆指令。

 

  「出葉,你該離開了。記得啊,如果找到里斯的話,要代替本大爺向他問好啊!」迪諾仍然燦笑著,他微彎的眼角滾落一滴淚。

 

  嗶──急促的警告音嘎然而止。

 

  漫天燦爛的火光伴隨著爆炸的碎片四散。

 

  最後,一顆黑髮的頭顱滾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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