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8日 星期二

〈3376年 從帝國到連隊〉

 

 馬庫西瑪斯R1捏造


  吾等在廣闊的海洋裡漂流,伸手觸不到可以著力的地方,無邊無際,卻也無依無靠。吾等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也不知道自己欲往何處。

  這是吾等最初的記憶。

 

  「……馬……馬…瑪斯……醒來吧……」有聲呼喚由弱至強,像是仍在極遠的彼方,又像是穿透洋流與水層而來,更像是在耳畔言語。

  不,那是直接從吾等腦海發出的聲音。

  愕然驚醒的吾等睜開眼睛,視野並不十分清楚,吾等彷彿懸浮於水中的細胞,只能透過顫動的液體與透明的玻璃,隱約看見前方站著一個人影。

  吾等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吾等是誰。

  「……很好……吾等……部份……」

  而後,吾等便失去意識。

 

  再次甦醒,吾等的雙腳站在堅硬的地板上,身上多了可以蔽體的衣物。此時突然有種想法掠過──這是吾等誕生的瞬間。為什麼會如此認為?這個想法僅僅從吾等腦中一閃而逝,吾等並未多加思考這個問題,對自己身處之地的好奇心迅速取代了心中的疑問,吾等環顧四周,一切都是初次見到的新鮮事物。

 

  這時吾等看見遠方有個人影漸漸走近,那是一位黑髮紅眼,有著中性面孔,穿著華麗服裝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吾等明白他的名字是瑪爾瑟斯。

 

  「你好啊,馬庫西瑪斯。」瑪爾瑟斯在吾等面前站定後開口說話,但卻同時出現兩道聲音重疊在一起。一道是自鼓膜傳入,一道是從吾等的腦海中直接響起。

  吾等困惑地望著眼前的人。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但吾等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愉悅思緒。

 

  「馬庫西瑪斯。」吾等呆呆地覆述這個名詞,而後察覺到自己的聲線與瑪爾瑟斯一模一樣。也許是因為吾等露出困惑的表情,瑪爾瑟斯朝吾等淡淡一笑。

  「馬庫西瑪斯,這是你的名字。」

  「瑪爾瑟斯,這則是吾等的名字。」

  「對,你不是瑪爾瑟斯,但你也是瑪爾瑟斯。」

  瑪爾瑟斯依然笑容滿面,他朝吾等舉起一面鏡子,吾等發現鏡中的自己有著黑髮和紅眼……與瑪爾瑟斯一模一樣。目睹這一幕,像是有種強烈的暈眩狠狠敲擊吾等的腦袋,吾等搖搖晃晃差點站不穩,努力直立起身體後,看見瑪爾瑟斯仍舊站在吾等面前,掛著不變的微笑。

 

  「馬庫西瑪斯,吾等的一部份啊,吾等需要你執行一個重要的任務。」

 

*******

 

  吾等站在即將加入連隊的青年群體裡,在隊伍前方,有位手拿名冊,表情十分有威嚴,看起來像是隊長的人物,正在對大家作簡單的身份查核。這些身材、外貌、膚色、口音都大相逕庭的連隊志願者們,來到這裡的目的卻是相同的。

  綻放光彩的年輕生命們啊,終將被殘酷的戰爭撕裂成碎片,無法抵達永恆。吾等不理解為什麼腦中會出現這樣的想法,吾等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企圖想把它從腦中消除。

 

  「下一位,馬庫西瑪斯·坎特。」是隊長在叫吾等,吾等愣了一下才舉手回應,吾等還在適應這個名字。

  「出身於古朗德利尼亞帝國……你為什麼想加入連隊?帝國受渦的侵蝕程度已經趨緩了,而且那裡也有自己的軍隊吧?」隊長看了看手上的資料,納悶地皺起眉頭,像是在懷疑什麼。

  「……我的家人被渦中魔物殺害,我加入連隊的理由是把渦完全消滅。」吾等照著早已設定好,練習過千百次的理由一字不漏地背誦出來。

  「嗯……所以是為了報仇。」隊長撫著下巴思考了片刻,然後他抬起頭來上下打量吾等好一陣子,在名冊上不知寫了什麼。「原來如此……是個家破人亡的貴族少爺嗎……」隊長嘟嚷了幾句,吾等沒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

 

  「好,歡迎你加入連隊,馬庫西瑪斯。今後你將會受到相當嚴苛的訓練,但當你跨越這些難關之後,一定能達成消滅渦的願望。」

 

  吾等被編入A中隊。

  吾等的任務是潛入連隊,收集關於連隊以及與連隊相關的潘德莫尼科學技術的所有珍貴情報,回傳給「瑪爾瑟斯」。

  一定能做得到的,因為你/吾等對吾等/你的意識做了特殊處理,能夠毫無破綻地順利融入群體中。這句話在吾等腦中響起,吾等無法確定這是出自自己的想法或是瑪爾瑟斯傳給吾等的訊息。

 

  「嘿!在發什麼呆啊!你也是這次加入連隊的新人吧,我們是E中隊的,請多多指教!」吾等回過神來,看見幾張年輕的陌生臉孔對吾等親切地搭話,其中一張臉孔笑得特別燦爛。

 

  「……你們好,吾等……不,是馬庫西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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