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11日 星期日

〈虛張聲勢〉


迪諾中心(迪諾+里斯+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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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亞歷山卓城頂端的是一條布滿荊棘的坎坷道路。許多人拚了命想往上爬,但最後依舊無功而返。能成功到達上層的戰士與引導者,無不經歷一場場惡戰,以敗者為墊腳石,要求自己不得不狠下心踩著他們向前行。

  再一次從那裡踏上歸途,隊伍中每位戰士都垂頭喪氣,連一向樂天自滿的迪諾也有氣無力地拖著沉重腳步。


  「怎麼了?難得看你擺出這種表情。」三位戰士與引導者終於回到宅邸,上前搭話的里斯背後扛著兩隻茸兔。今天引導者交付給他的任務十分簡單,他也樂得輕鬆自在……雖然他還是比較喜歡到戰場上磨練身手。

  「輸了。」
  「才輸一場只是運氣不好吧?以你這麼……」
  「連輸五場。」
  「喂喂,你到星幽界之後可是強得不可思議啊,居然會連輸五場?真是稀奇。」
  「……只是虛張聲勢罷了。」
  里斯忽然不知該用什麼語句來回應才好,只能沉默以對。


  「哈哈哈,我比較想跟你以外的人練習欸。」
  「少囉唆!來打一場試試看啊!」
  迪諾把自己狠狠摔進宅邸柔軟的沙發裡,腦海中浮現的是當時在連隊訓練的種種情景,因為實力很弱,所以大家對他的挑戰都興趣缺缺,就算是同期入隊的好友里斯,有時也會用這點來調侃他。但迪諾通常不太在意,一貫的得意開朗笑容是他的註冊商標。
  不過今天還真是反常。

  是啊,虛張聲勢。
  他總是擺出張牙舞爪的樣子,再以誇張的姿態擾亂對手,企圖掩飾自身實力的不足。
  ……以及內心的不安。

  再怎麼樣,都不能成為拖後腿的傢伙吧。
  或許潛意識中迪諾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即使明白自己其實不強,也要擺出一副對敵人而言非常棘手的樣子。
  他想起人偶少女曾愛不釋手的一本圖畫百科全書,裡面記載了一種奇怪的貓頭鷹,遇到掠食者的時候會蓬起自己全身的羽毛,將體型漲成兩倍大,藉此威嚇牠們使其退縮。
  ……虛張聲勢。

  雖然最後大家還是來到了這個世界,但自己居然連有沒有拖累大家都想不起來。雖然到了這裡還是與生前無異,還是依照直覺行動,還是以特別強勢的幸運順利達成許多任務,僥倖度過一次又一次的難關,但總覺得……
  總覺得不該是這樣的。
  明明不想放在心上,卻還是不自覺地表現出來,甚至在戰鬥中屢屢失常。
  終於失常了嗎?
  或者是說,自己的空有其表「終於」被看穿了?

  「怎麼搞的……本大爺今天怎麼這麼沒用啊!?」迪諾用力抓亂早上才精心梳好造型的頭髮,焦躁地在大廳裡走來走去。



  人偶少女只是靜靜地看著迪諾的一舉一動,然後突然朝他招招手。
  戰士們都知道這是身材嬌小的引導者要他們蹲下身聽她說話的手勢,是一種共有的默契。
  迪諾疑惑地蹲了下來,想聽聽人偶少女會對他說什麼。
  「痛!」但人偶少女只是握起小小的拳頭發狠似地揍了迪諾一拳。
  「好痛……小小姐打人超痛的!」抱著頭哀嚎,在地板上誇張打滾,他對自家引導者的暴力傾向表達抗議。
  「再怎麼說,她都是個孔武有力的自動人偶啊。」拚命忍笑的里斯空出一隻手拍拍迪諾的肩膀,現在迪諾臉上的表情因為那拳而呈現惹人發噱的怪異扭曲,但總算是恢復一點平日的樣子了。
  「醒了嗎?」一聲平板無起伏的語句傳來,說話的人偶少女已經收起拳頭,彎下腰問著仍賴在地上不想起身的迪諾。
  「什、什麼醒……」
  「你的自信,都到哪裡去了?」
  「……啊?」
  「『哇哈哈哈哈,幸運也是一種實力』是誰說的?」
  「小小姐學得一點都不像啦!」
  迪諾依舊抱著頭,不過原本有氣無力的嗓門慢慢大了起來,也許很快又會變回原本那個吵鬧的傢伙了吧。

  是啊,幸運也是一種實力。
  那可是自己最大的優勢啊。如果能善用自己的幸運,這樣的生活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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