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1日 星期二

〈少女與大白兔〉

繪本組
(多妮妲中心)


※建議閱讀順序:
《詐騙與反詐騙》→《少女與大白兔》→《少女與少女心》

  現代背景
  CP


  多妮妲從來沒想過她會養寵物。
  而且還是兔子。


  那天,多妮妲到同校學長沃肯的實驗室去找他,在實驗室旁看見一個籠子,裡面有一隻雪白的大兔子,趴在籠中像是發著呆。
  她走過,而牠看著她。
  那對紅寶石一樣的大眼睛,不知為什麼看起來很憂鬱很憂鬱。


  「啊,多妮妲,讓妳久等了,實驗剛剛才告一段落。」沃肯與多妮妲是從小就認識的鄰居,後來念了同一所大學,雖然不同系但還是常保持聯絡。他注意到多妮妲的目光離不開門邊的兔子,於是笑著開口。
  「這隻兔子是我們做過疾病實驗的大白兔,很可愛吧?」多妮妲有些遲疑地點點頭,她並不覺得這兔子有多可愛。
  「不過呢,因為實驗結束了,所以必須處理掉。」
  「處理掉?」
  「嗯。因為最後會發病死掉,所以準備送去安樂死。」
  「等一下……安樂死?」
  「對,牠沒辦法活太久了,因為發病很痛苦,所以這麼做對牠也比較好。」
  「既、既然你們不要了……我可以帶走牠嗎?」
  「多妮妲,這隻兔子活不久了,妳如果喜歡兔子的話,我們可以去寵物店挑一隻,或是找找看認養……」
  「不,我想養牠,可以帶走吧?反正你們實驗都結束了。」
  「可是……唉,妳真是的……」沃肯的眼中有著明顯的猶豫,但最後還是妥協了。

  多妮妲回到宿舍,衣服也沒換就倒在床上。
  我是不是太衝動了?居然想養一隻生命剩不到三個月的兔子。
  但是……那對好憂傷的眼睛……
  她站起身來,打開裝著兔子的外出籠,大白兔乖乖地待在裡面,安靜得就像不存在似的。
  「妳也太乖了吧……記得以前的室友也養了隻兔子,簡直是個小惡魔,到處亂咬撒野的。」她心不在焉地摸著白兔的頭,白兔也安安份份地任她撫摸,一切都很靜很靜,沒有半點聲音。

  她並不想幫兔子取名字。雖然她記得自己的妹妹雪莉那隻很醜的寵物狗有個怪名字,好像叫什麼布的,但她還是不想幫這隻大白兔取名。
  也許是隱隱約約怕跟牠產生感情吧。
  畢竟這隻兔子連幾個月都活不了……
  乾脆什麼名字都不要取,就叫牠「兔子」吧。

  多妮妲與兔子,就這樣安靜無聲地過著接下來的每一天。

  有一天,多妮妲特地繞到寵物店買了蔬菜棒要給兔子吃,她想兔子平常都吃飼料一定會膩,換換口味也不錯。
  她嘴角掛著微笑回到宿舍,打開籠門把兔子放出來,手裡拿著蔬菜棒想餵她吃。
  但她看見一個不可思議的畫面,兔子不是喜孜孜地衝過來咬走蔬菜棒,而是順從地伸出前腳。
  她想起學長沃肯曾經說過的,有些實驗兔經常要被抽血,所以後來只要看到很像針筒的東西,就會出現這種習慣性的動作。
  一想到這裡,多妮妲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喂,兔子!妳幹嘛那麼乖!妳已經不必再被拿來做實驗了,這難道不是開心的事嗎?活潑一點好不好?看其他人養的兔子都比妳像兔子!」
  但白兔的紅色大眼睛還是憂傷地看著她。
  她意識到自己的發怒根本無濟於事,於是蹲下身撫摸兔子雪白的毛,輕輕嘆了一口氣。

  時間悄悄地溜走,大白兔開始產生沃肯曾說過的病徵。
  多妮妲知道兔子的病是治不好了,卻還是帶她去了獸醫院,結果當然還是得到相同的答案。
  一天、兩天、三天,一週、兩週、三週,雖然時間往前進,但多妮妲卻覺得她和兔子相處的日子逐漸變成倒數計時。
  兔子仍舊安安靜靜地存在於多妮妲的生活中,即使兔子的病越來越嚴重,卻不曾發出痛苦的求救聲。
  但多妮妲發現,兔子開始會在她趕報告或準備考試的時候過來磨蹭她的腳,她會發出窸窸窣窣很小很小的走路聲,要很仔細聽才聽得到的那種;還有軟綿綿、毛茸茸的觸感。
  多妮妲知道那是兔子有些笨拙的溫柔,這時她總會離開書桌,摸摸兔子柔軟的白毛,輕聲細語地對她說著話。

  那天,多妮妲上了一整天的課,疲憊不堪地回到宿舍,安靜的房間依舊安靜,很安靜,很安靜,很安靜……
  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她望著在小窩裡安安靜靜睡著的兔子,眼淚不知道為什麼止不住。

  有一天,多妮妲的同學到她的宿舍來玩,在書桌上看見一個相框,裡面是一隻毛色雪白,紅寶石色的雙眼帶著些微憂鬱的大兔子。
  「好可愛的大白兔,牠是妳的寵物嗎?」
  「不……」

  「她……曾經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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