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26日 星期二

〈真實的,與虛幻的〉


UL日常
出葉+大小姐(+里斯+碧姬媞)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陰涼的樹下,被眾人稱作引導者的人偶少女正以小小的手帕擦拭著他臉上的汗漬與血汙。
  「出葉,還好嗎?大小姐很擔心你。」是隊友里斯的聲音。大概是因為自己昏迷得太久,而嚇到大家了吧。

  「出葉……對不起……」
  那是再熟悉不過的,一如往常沒有抑揚頓挫的嗓音,但這次這嗓音裡帶著顫抖。


  「大小姐,我沒事。」
  「我以為…以為你又要死了……」
  出葉有些詫異,但卻只是苦笑著搖搖頭。
  我們早就已經死了,這點妳不是最清楚的嗎?
  但這句話,出葉並沒有說出口。
  他知道的,他知道人偶少女也知道。

  出葉望向自己仍握在手中的長槍,因為生前使用霧的能力尚未完全熟練,以致於對方能輕易判斷自己用霧創造的迷障中所隱藏的位置。
  我似乎在拖隊伍的後腿啊……出葉苦澀地想著。

  「剛剛的對戰……怎麼樣了?」回過神來,出葉問道。
  「我們輸了唷。」穿著華麗低胸禮服的成熟女子嫣然一笑,她撫摸著從人偶少女頭上接過來的娃娃,看似完全沒有把才發生不久的勝負放在心上。不過那抹笑容比起往常僵硬得多,而她的額頭上同樣有個很深的,正在癒合中的傷口。
  「對不起,是我判斷錯誤了……對不起……」大小姐,為什麼要道歉呢?根本不需要道歉的。出葉心想。
  「大小姐,妳也早該習慣這種事了吧。勝敗乃兵家常事,何必這麼在意呢?」手中握著鮮紅色細劍的青年也這樣說著,即使他似乎正極力壓抑著自己的不甘心,即使……他手臂上長長的刀傷仍淌著血。

  「不,我、我是……」人偶少女哽咽著差點說不下去,隔了好一段時間才把這句話說完。「第一次帶出葉到亞歷山卓城,就遇到這麼強的對手,我又犯下這種不該犯的錯誤……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出葉不禁啞然失笑。

  都已經到這裡來了,勝負又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呢?
  來到這個世界,每一次的戰敗都不過是暫時失去行動的力量,之後馬上會恢復的。這裡所謂的「死亡」,並不是真正的死亡。下一場戰鬥,又是體力充足、精神飽滿的狀態。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奇怪。
  既然如此,死亡……又有什麼好怕的?


  「只要在這裡戰鬥的話,總有一天能回去嗎?」
  出葉曾這樣問過自己的引導者。
  但人偶少女只是眨眨明亮而平靜無波的大眼睛,告訴他「我也不知道」。

  每一場戰鬥的勝利或失敗,出葉一向不放在心上。
  勝利了,然後呢?失敗了,又如何呢?聽引導者的話收集材料等待取回記憶,真的只要這樣就可以了嗎?他對於這個世界仍有許多疑問。
  但看看現在的引導者與隊友們如此不甘心的表情,不知為什麼,有種難以形容的情緒悄悄佔據他的腦海。

  隨著在宅邸生活的時間逐漸增加,出葉慢慢發現除了找尋遺失的記憶之外,還有更多從前沒經歷過的事。
  大小姐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能力尚未完備,總是拉著自己跑到宅邸的庭院中,以製造出來的迷霧玩捉迷藏……雖然總是很快會被大小姐找到。
  她帶著剛到宅邸的自己到黑森林或垃圾之街去累積成長的能力,遇敵時的大小姐總是尖叫「好可怕」接著躲到自己身後,又在自己成功打倒蝙蝠或大蛙之後拍手歡呼……雖然出葉明白這些都是最簡單的任務。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只能聽命嗎?」出葉也曾這樣自問。
  但或許到了這裡,他不必再過著只是聽從命令的日子。剛才在戰場上所做出的選擇,也是引導者與他取得共識後所達到的結果。現在想想的確有些不真實,這真的是我現在正在做的事嗎?
  但出葉已經不想去思考這個世界的真實或虛幻。

  「沒關係,大小姐,輸了就輸了,我們走吧,看看能撿到什麼道具。」出葉站起身,將手上的長槍轉了一圈,表示自己已完全無礙。「就算輸了,還是能取得恢復記憶的材料的。」

  只是,要多繞點路罷了。
  但多繞點路又何妨呢?

  我會變強,再也不會拖隊伍的後腿,再也不會讓大家擔心。
  然後取回所有的記憶,繼續往前走。

  只要一直往前走就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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