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ry Christwarts〉

UL in HP 系列延伸

聖誕節賀文

（威廉教授中心）

Merry Christwarts

　　十二月二十三日。天空飄著瑞雪，霍格華茲城堡被一片白茫茫溫柔的覆蓋著，寒冬並沒有帶給這所魔法學校任何冷冽的感覺，反而因為即將到來的佳節，氣氛逐漸熱烈起來。

　　「嗨，你也沒回家過節啊？」

　　「我老爸老媽要去法國旅遊啦！竟然剛剛才派貓頭鷹給我，叫我就留在學校別回家了！真是過分……好歹也該問我要不要去啊……」

　　「那不是正好嗎？你好像沒在霍格華茲過過聖誕節吧？超好玩的喔！」

　　「咦？真的嗎？快告訴我有多好玩……」

　　「超豐盛的聖誕大餐？妳是說真的嗎？」

　　「我的情報不會有錯喔！剛剛在廚房做點心的時候，一個家庭小精靈偷偷告訴我的。」

　　「可惡～我晚上就要回家了欸！好想待在霍格華茲喔……」

　　「哈哈哈……等妳回來之後，我會把聖誕夜當晚的美食一樣一樣『說』給妳聽的！」

　　「超壞的欸妳！」

　　威廉倚在走廊窗邊。看著窗外緩緩飄落的白色雪片，他不禁看得出神。

　　兩個一年級女學生有說有笑的經過，其中一個停住腳步，看著正在發呆的威廉。

　　「教授？」

　　「啊，日安。怎麼了嗎？」

　　「威廉教授也沒回家過聖誕節嗎？」圍著金紅相間圍巾的女孩抬頭用她稚嫩的童音問道。

　　「是的，今年也是在霍格華茲過節。」

　　「教授的家人會不會想念您呢？」

　　「……當然會啊。」沉默了好一陣子，威廉才微笑回答著女孩。「對了，妳的朋友在等妳囉。」然後他指指不遠處另一個年齡相仿的短髮女學生，看著她對自己行了個禮，接著邁著碎步跑向友人，走廊裡又剩下威廉獨自一人。

　　「家人啊……

　　「你們在另一個世界……現在也是聖誕節嗎？」他再次望向窗外很久很久，才輕聲說出這句話，這句一出口就被寒氣凝結成白霧的話。

　　這是在霍格華茲的第二個聖誕節。許多傷痛都在霍格華茲的日子裡慢慢痊癒，那些無法拼湊成連貫記憶的惡夢也化為模模糊糊的白影。對這裡，他充滿了感謝。家有多溫暖，霍格華茲就有多溫暖。

　　只是……偶爾還是會像這樣，沒來由的陷入愁緒中。

　　正在這樣想著，一聲叫喚讓威廉回過神來。

　　「威廉？可以…幫我一下嗎？」他轉身追尋聲音的來源，是一棵搖搖晃晃的巨大樅樹發出的，樅樹下方露出一雙靴子。

　　「……路德？好，我馬上來幫忙……」威廉認出這是藥草學教授路德的聲音，他顧不得看見此景的驚訝，連忙過去扶住樅樹的另一邊。

　　「謝謝……這棵樹太大了，飄浮咒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所以必須扶著它，讓它保持平衡。」

　　「搬這邊可以嗎？」

　　「可以，謝謝你了。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路德一面用長袍袖口擦汗一面道謝著。

　　「別客氣。這是今年的聖誕樹嗎？」

　　「是啊，聖誕節結束之後要再把它送回森林裡去。今年留在學校過節的人比去年多了不少，所以也得挑一株大一點的樹當裝飾呢。」

　　「看來今年會很熱鬧呢。」

　　「以往的聖誕宴會都很有趣的，記得你去年因為身體不適而提早回寢室休息了吧？今年可千萬不能錯過呢。」路德露出一貫的笑容向威廉說道。

　　「其實去年我是裝病逃回寢室的……」這句話在威廉心中不停打轉著，卻怎麼也沒辦法說出口。當時他一直刻意與大家保持距離，並不是突如其來的溫暖使他不知所措，只是害怕沉浸在其中會再次失去。如今他早已對霍格華茲敞開心房，對於即將到來的熱鬧盛事，他很期待，又有些畏卻。

　　「……謝謝你，我知道了。」威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常，他可不想讓同事猜到自己這樣複雜的心思。

　　「快到餐廳了，希望能有幾個好心的學生來幫我們啊。」察覺到威廉神色些微的變化，路德巧妙轉移話題，果然，從餐廳門口跑來幾個高年級學生幫忙搬運著樅樹，總算將這棵大傢伙順利送到定點。他向威廉道了謝，威廉則點頭致意，表示還有假期前最後一堂課要準備便匆匆離去。

　　「自己的心結……能不能自己解開呢？」路德望著威廉的背影，勾起一道幾乎看不出的淺笑。

　　十二月二十四日，整個霍格華茲忙著布置與裝飾，平日難得一見的家庭小精靈們也團團轉的到處張羅聖誕晚宴的美食。事情最多的管理員馬庫斯，在哪裡都可以看得到他忙碌著，就像他會分身，可以出現在好幾個地方似的。看著馬庫斯從自己寢室的窗外走過來走過去，到了第四次經過的時候，威廉覺得自己不能再躲在房間裡了。

　　「馬庫斯先生，需要幫忙嗎？」

　　看著這位其實溫和親切，卻有種微妙疏離感的教授主動想幫忙，馬庫斯詫異的點了點頭，兩人便一起抱著布置用的花環彩帶默默走向餐廳。

　　威廉一直安安靜靜的裝飾著聖誕樹，沒有注意到時間已經悄悄走向晚餐時刻。他猛然轉身，看見餐廳已經聚集了許多學生與教職人員，平常以學院分類的四色長桌也換成鋪著潔白亞麻布的大餐桌。今天的天花板非常有過節氣氛，半空中飄浮著彩色的短蠟燭，閃爍的光點飛來飛去，仔細一看竟是長著翅膀的小天使。

　　他驚訝的發現，平常難得見面的校長魯卡，竟然坐在裝飾精美的餐桌前方，印象中他總是戴著的細緻銀框眼鏡也換成了色彩搶眼的厚重螺旋眼鏡，頭上還歪歪斜斜的戴了一頂有點破爛的巫師尖帽。威廉忍住笑看著校長以誇張的手勢和一個害羞的低年級男生聊天，自己則無意識的找了一個沒什麼人的位置準備就座。

　　「教授～威廉教授！來坐這邊～」傑多和史普拉多朝他揮手，旁邊還坐了史普拉多的姊姊艾茵，庫勒尼西在一旁興致盎然的聽著母親瑪格莉特和C.C.在聊天（雖然他不太懂她們聊的內容）；利恩、阿貝爾及艾依查庫一如往常的打鬧著製造噪音，一向見面就吵架的帕茉與阿修羅教授居然很和平的討論晚餐的事……

　　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掠過威廉的心頭。

　　他還來不及陷入惆悵，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威廉？你怎麼了，趕快坐吧？」那是路德教授和音音夢夫人。

　　「威廉教授，你還好嗎？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不……我很好，只是發呆了一下……」他回過神，往前走到傑多和路德之間的空位上坐下。他環顧四周，今天大家都沒按照學院坐，整個餐廳五顏六色，充滿融洽的氣息。

　　傑多和阿貝爾、利恩竊竊私語了一陣子後，忽然露出調皮的表情。

　　「教授～我有事想跟你說～」他示意威廉湊過去聽，威廉不疑有他的轉向傑多那方。

　　「耶！惡作劇成功！」傑多和阿貝爾擊掌歡呼，威廉才發現他的頭上被戴了一頂綴著金色彩帶和鈴噹的紫色尖帽，這讓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咦……」

　　「大家都有戴喔！教授你看！」坐在對面的露緹亞（臉上裝了個紅鼻子）大聲跟著起鬨，她指指附近的幾位教授，阿奇波爾多在平常戴著的寬邊帽上鑲了一圈金紅色毛絨花邊；柯布滿臉尷尬的摸著他頭上的兔耳帽；微笑的路德頭頂多了一對麋鹿角……

　　等到銀盤裡的食物自動裝到最滿，校長清清喉嚨站了起來，嘈雜聲瞬間消失無蹤，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朝他望去

　　「各位先生女士們，很高興你們可以參加霍格華茲的聖誕餐宴。在此我有一件小小的事要宣布──」

　　「盡情瘋狂吧。」

　　餐廳再次恢復喧鬧，甚至比用餐前更熱烈。遠處有個學生拉響了巫師爆竹，一陣濃煙淹沒了那個孩子，接著是絢爛的煙火直衝天空，噴出好多好多彩帶，大家都拍起手來。

　　「威廉教授，你要多吃一點，」頭髮上裝飾著槲寄生花環的音音夢夫人走過來，把一盤火雞推到他面前。「你最近都沒有好好吃東西對吧？越來越消瘦了。」

　　「喝點這個，」路德在威廉的杯子裡倒滿淡金色的液體。「這是接骨木花酒，今年新釀的，可以讓全身溫暖起來喔。」

　　「威廉啊，你一定要嚐嚐聖誕布丁，還真不是普通的美味！」戴著鼻子眼鏡的布朗寧教授遞來一盤作工精緻的甜點，還附帶幾個小蛋糕。

　　是啊，根本不需要害怕的。其實自己早就是霍格華茲的一份子了，只是一直下意識的迴避著。威廉看著天花板上的彩色蠟燭緩緩排列成「Merry Christwarts」的字樣，他輕啜一口接骨木花酒，甜甜的，暖暖的。

　　威廉終於漾起一抹久違了的笑容，帶著真誠，帶著感動。

　　「教授，你今天好像特別開心欸？」

　　「欸……啊，沒錯，今天真的很開心。」

　　今天晚上，威廉的笑容比以往還要燦爛。

　　十二月二十五日。清晨的陽光灑滿威廉的房間，他帶著笑容迎接今年的聖誕節。

　　「Merry Christwarts……」

（完）